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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必武与书

发布日期: 2021-07-22 来源:

  董良翚

  爱书

  董必武同志是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党内都尊称他“董老”。

  董老认为书是可以传世的。他常说:我读过的书,别人还可以读;如果把书弄脏了,就会影响别人阅读;如果把书弄破了,别人就没法读了。不爱惜书,书如何传世?他还常说:爱惜书是尊重著书人的劳动,也是尊重成书过程中所有参加者的劳动。

  因此,董老非常爱护书籍。除骑马订的小册子外,董老在读现在的洋装书时总是双手捧着,决不会像读线装书那样卷起来单手握住。如果正在读这样的洋装书被打断了,他会先把看到的这一页折一个大角,然后再把书合上。他解释说:当你回头继续看书时,这样的折角会被压平;如果仅折一个小角,则不易平复,会伤书的。

  所有在董老身边工作过的同志都知道,董老极少在书上勾画、圈点或批注。我说“极少”,是因为我只看到过两例。

  一例是董老学习俄语的课本,书中有红蓝铅笔画的横道道,两种不同的颜色是用来区分已掌握的或刚学会的单词的,还有个别单词的注释抄写在正文边上。

  董老去世后,为了征集文物,西柏坡纪念馆的馆长老白找到董老的夫人何连芝,何老给了白馆长许多东西,有书,有物。我从那堆书中发现了一本书,书名我不记得了,只记得书薄薄的,是一本理论书。董老在书的许多页面空白处密密麻麻地写着字,行间还有不少的圈点。因为白馆长急着要拿走,我没有来得及细看。这是在什么时候写的?当时是什么情况?写了些什么?我不知道。这就是我知道的董老在书上做批注的第二例。

  董老不仅决不会让书在他的手里弄脏或损坏,而且,即使是一本已经很残破了的书,只要经过他的手,也会被修补、保护,从而焕然一新。记得“文化大革命”中,几乎没有文学书可以读。有一阵地下盛传:某领导说了,《基督山恩仇记》《红字》《简·爱》是好书。我听到这个信儿,就到处找同事、朋友借这些书。借书总是有期限的,每借到一本,我就先抓紧时间看,看完后就把书传给董老。这几部都是西方有关感情纠葛的小说,他过去也没有读过。

  记得《简·爱》一书,到我手上时不知已经过多少手,早已被“看”得很残破了,所有的书角都被磨圆了,封面也不知到哪儿去了,扉页“晋升”为封面也已不是近期的事了,因为它也快掉了。就这样的书,我看完后也传给了董老。过了几天,他看完了,把书还给了我。我一看,书被包上了书皮,原来快要掉下来的书页、被撕破了的书页,都已经粘好了,像是一本书了。

  董老爱书,但他从不把自己的书看作是个人的“私有财产”。我的一位同事是美术编辑。有一天,这位同事问我能否向董老借一本魏碑字帖。我知道董老十分喜爱字帖、拓片一类的,这是放在他的卧室书柜里的“宝贝”。这些字帖、拓片虽然无言,却陪伴董老度过了无数不眠之夜。我从来不敢为自己的好奇或者爱好向董老提这方面的要求,可是我想,美术编辑是懂艺术的,一定会爱惜书的。我试着向董老提出了,他很爽快地一口就答应下来。

  过了两天,他叫我去,交给我一本字帖,说:“我比较了一下,这本好些。”他没有告诉我也没有问我还书的期限,更没有叮嘱要爱惜书一类的话。大约过了一个多月到两个月,美编还了书。我下班后把书还给董老,董老一手托着书,一手轻轻摩挲着,关切地问:“你的同事用完了?”听到我肯定的答复后,他欣慰地笑了。

  这就是董老对书的态度,他爱它们,愿意拥有它们,同时又乐意让它们为更多的人服务。

  书在心里

  看书是董老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手不释卷”在他这里不是夸张,而是真实的写照。他到北戴河疗养,坐在沙滩上,手杖是笔,脚下的沙就是纸,书在心里;他躺在床上,手指是笔,空气是纸,书还是在心里。

  董老的书多,看过的书也多。一般来说,他看过就不会忘记。董老到晚年,和他聊起三国、水浒、红楼中的人物、故事和情节时,他都知道,还常常纠正我记忆的错误。我很奇怪,他用什么时间看这种“闲书”呢?他告诉我,是他少年时读过的。董老小时候,家里穷,除了他父亲和叔叔这两位私塾先生用的书外,就没有其他的书了。要看书,只好借人家的,虽然人家每次只借一本书,每本还限定只借一晚。白天要上学,只有晚上才可以读这些书。借给他书的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也是他的同窗。董老因为家里穷,看书也点不起灯,如果要夜读,只能和他纺线的母亲共用一盏煤油灯,因为“母亲的纺织是为家计生存”而劳作。他还告诉我“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他总是如期还书。前面提到的那些名著,包括《三侠武义》《七侠武义》《小武义》等武侠书,就是在那时候读的。说起童年的读书情景,他总流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欢乐,因为他可以在书中畅游,饥饿、寒冷和昏暗远远地离他而去。

  告别贫困的童年,又从严酷的战争年代转入和平时期,董老的书就慢慢地多起来了。

  董老的书那么多,哪本书放在什么地方,谁记得呢?

  记得是上世纪50年代,董老有一次因病住进医院。在医院里他告诉我想要看的一本书:“这本书放在书房西面从门向北数的第几个书柜,从上向下数的第几层,从左向右数的第几本书,你看看是不是我要的这一本书。”我将信将疑地去找,没想到,果然除了数数就是拿书,毫不费力地找到了他要的书。我把书交给他,他问我:难找不难找?当他知道我在疑惑中十分容易地取到书时,显得非常高兴。那次找的书书名我忘记了,还隐隐记得书并不厚,没有书脊,白皮,好像是一本列宁著作的中文译本。

  还记得有一次,董老到广州休养,一时要看的书又没带,来信要我为他找到,去广州时带给他。当然,按照老人家写下来的方位,我十分容易地就把书找到了。“这么多的书都装在他的心里”,对此我一点也没有怀疑了。

  书在他的心里,书柜也就在他的心里,书房自然就在他的心里了。

  买书藏书

  也许是经历了正当读书而又缺书的岁月,也许是太渴望读书,也许是太喜爱读书,为方便随时读书,只要条件允许,董老就会添置几本书。

  董老有许多书,这是在他身边工作过的同志都知道的。但究竟他的书有多少种、多少卷、多少册?没有人告诉过我,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卧室南面立有3个高2米左右的书柜,办公室除开有窗户和门的墙面外,其他三面都立有一人多高的书柜。

  此外,还有一大间书房:朝阳的南面是窗户,其余三面都立着近3米高的大书柜,屋子中间用两排背靠背的书柜把屋子隔成“里外间”。书柜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书。书房里大部分是洋装书,卧室里放的是线装书和碑拓。从书脊上我可以分辨出其中一部分是文学、历史、哲学、法学、地理以及艺术、碑拓等方面的书,还有一些科普读物和工具书。

  董老已经有这么多书,还是愿意不断地买书。董老每提起来要买书,就有孩童般的愉悦泛在脸上。买书是他最喜欢的活动之一,尽管一年也安排不了几次。在买书之前,他要精心准备,在已经收藏的书中浏览,在脑子里拉个买书的“清单”,还要“申请经费”,总要向何老说:“你的荷包又要跳一跳哦!”几乎每一次买书活动,无论他从书店、书铺或卖书的地摊离开,都不会空手。他绝少重复买书,偶尔出现极个别的“重复建设”,也是由于书是不同版本。发生这样的情况,董老还会有些后悔和懊恼。他对淘到的书总是先翻读,在仔细阅读后会谈上几句读后感,此时那种满足感和充实感会溢于言表。

  董老最喜欢逛古旧书店,在那里淘宝。董老要买的书可能在高处,也可能在低处,除了不爬梯子外,他都是自己找,翻看后,如果不选这一本,还要放回原处。他在书店往往是找书、看书,或站、或蹲,一边翻看,一边神游,一边品味,完全忘记了时间。看见他沉浸在书中的神态,我想,也许他并不在乎买了什么书,重要的是畅游书海的那种愉快和欢悦。董老每一次到书店总要超过事先定好的时间。到时间了,该走了,随去的工作人员要轮番催上几次,常常还不得不请何老去催,他才恋恋不舍地、下了很大决心地向何老说:“好!就买这几本。”离开书店回家的路上,董老一般不大说话,也许他的心仍徜徉在茫茫的书海之中呢……。

  来源:《秘书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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