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铁骨铸忠魂

陈启西

　　长征组歌中有这样一句歌词：“四渡赤水出奇兵，毛主席用兵真如神”。长征结束后，毛泽东一语道破了用兵如神的关键：“有了二局，红军长征就像夜里行军打灯笼；如果没有二局，长征胜利是难以想象的。”
　　而蔡威正是专门破译敌人情报密码的二局局长。当时身在红四方面军负责敌情密码破译的蔡威通过跟踪敌电台，摸清中央红军前后左右的敌情，为赢得战斗胜利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为获取事关数万红军生死的敌军情报，他和战友整夜戴着耳机等待敌方电台呼号，侦听抄录、破译密码。在漫漫长征路上，蔡威白天行军，夜里侦听破译，其艰难困苦不言而喻。
　　时任红四方面军总指挥的徐向前非常关心蔡威的身体：“多注意休息，别病了。”蔡威笑着说：“战斗有间隙，而电台侦听不能中断。为了明天，我们要干啊！”
　　“为了明天，我们要干啊！”这句话成了蔡威的口头禅，也成了他生命的动力。
　　长征途中恶劣的环境和无规律、高强度的工作，让蔡威得了胃肠炎。据蔡威的战友、原乌鲁木齐军区司令员肖全夫回忆，1936年秋，红二、四方面军先后通过草地，进军到甘肃南部的岷州地区，在长征即将到达目的地时，蔡威却因长期过度劳累而病倒了……
　　1936年9月22日，对蔡威的战友而言是最为悲痛的一天。由于缺医少药，医治无效，蔡威长眠于甘肃朱尔坪的小镇上。当天下午，蔡威病逝的噩耗传到前敌指挥部，正在参加西北局会议的红军总司令朱德和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政委陈昌浩等人都十分悲痛。他们痛惜地说：红军失去了一名好干部，指挥部失去了一双宝贵的眼睛！
　　蔡威的葬礼没有低回的哀乐，没有高亢的唢呐，只有高原上秋风的悲鸣……当蔡威的灵柩缓缓入土的时候，许多战士忍不住啜泣……朱德总司令走上前，弯腰捧起一把黄土缓缓撒入墓穴；其他首长和战友也都向蔡威的墓穴里添进了一把土。
　　没有规整的陵园，没有高大的墓碑，寒风中只有一块木板插在低矮的土堆上。守口如瓶的蔡威没有留下遗言，把一切秘密都带进了坟墓。由于地下工作和技侦工作的特殊性，蔡威的身世和革命经历鲜为人知，在牺牲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籍贯难以确认，英雄的遗骨只能客居他乡。
　　解放后，在炮火硝烟中幸存下来的战友没有忘记蔡威“为了明天，我们要干啊”的誓言，纷纷踏上了保卫和建设新中国的新岗位。老战友们在工作之余，愈加思念那位长眠在黄土高原上的亲密战友——蔡威。在他们内心深处，蔡威的形象是那样高大，尽管他没有看到新中国，没有军衔，也没有勋章，但他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战友们始终也没有忘记他。他们通过报刊、报告等多种形式，宣传蔡威的事迹。
　　经过有关部门多年艰苦曲折的找寻，蔡威的身世终于得到了确认。1998年，蔡威的忠魂回归故里——福建省宁德蕉城。2005年，蔡威故居被评为福建省四大红色名人故居之一；2008年，总参某部授予蔡威故居“技侦光荣教育基地”的荣誉。“蔡威烈士是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红四方面军技术侦察工作的开创者和卓越领导者，是我军技侦战线杰出的无名英雄，他为党和中国革命事业作出了卓越贡献，建立了不朽业绩，在我军技侦情报史上具有重大影响和重要地位，值得我们永远学习和缅怀。”在授牌仪式上，总参某部领导说。
　　“爷爷一生矢志报国，对党忠诚，在短暂而光辉的生命历程中谱写了壮丽的人生篇章，他的崇高精神我们将代代相传。战争已远离我们，和平生活越来越美好，今天的我们，不要忘记昨天的枪林弹雨。”蔡威的长孙蔡述波说。
　　（选自《中国纪检监察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