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荣臻：科技战线的后勤部长

伍龙声

　　“我来抓科学技术工作蛮好”

　　50年代初期，聂荣臻元帅的身体状况不佳。1956年10月，经过近3年的休养，聂帅的身体有所恢复。此时，党的八大已经召开，并制定了发展经济的路线，国家需要聂帅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同志来负责某个方面的工作。
　　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务院常务副总理邓小平来到聂荣臻家，告诉聂帅，党中央决定请聂帅出来工作，有三种方案请聂帅自己拿主意。聂帅稍一沉思，对邓小平说：“我对科学技术感兴趣，我们国家太落后了，我来抓科学技术工作蛮好。”邓小平微笑着说：“老帅的这个想法很好，我个人表示同意。”不久，党中央就任命聂帅为国务院分管科技工作的副总理和科学技术委员会党组书记。
　　聂帅走马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优化知识分子工作的大环境。然而，1956年，良好的知识分子工作环境很快就被随之而来的“大跃进”和反右扩大化所破坏。
　　聂帅忧心如焚，每到一地视察，他都尽自己所能地纠正一些不讲科学的“大跃进”做法，要求广泛吸纳知识分子，充实到我国的科学研究领域。在他的主持下，新中国成立前后从海外归来的知识分子、专家学者都人尽其用，生活上得到很好的照顾。
　　聂帅特别重视动员海外学者投身新中国的建设，请驻外使馆的同志争取更多的爱国科学家回国工作。在他的领导下，一批党外专家成为科研机构的领导人，心情舒畅地投身工作，发挥才智。
　　

“我就是科技战线的一个后勤部长”

　　聂帅对从旧社会过来的一批高级知识分子的使用高度重视，要求各级领导要大胆信任和使用这批知识分子。聂帅认为，他们经过学习，思想觉悟不断提高，已经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由于我国当时经济还很困难，聂帅为尽可能提高知识分子的物质待遇而四处奔波，他要求各级科研机构的行政领导和行政工作人员要当好科研人员的后勤部长，尽一切可能关心他们的生活，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特别是他们的吃饭、住房、小孩上学、夫妻分居等问题。在一次有几百名技术专家和领导干部参加的会议上，聂帅说，“我是个老兵。科研工作好比打仗，后勤工作一定要跟上，我就是科技战线上的一个后勤部长。”
　　三年困难时期，聂帅专门从海军调拨了鱼，从北京、广州、新疆军区调拨了肉，还从有关方面调拨了黄豆、食油，分给科学家。聂帅特意关照分配鱼肉的同志，这批鱼肉、大豆、海带等都是专门给科技人员的，其他任何人不得动用。
　　聂帅在上海和北京多次召集知识分子开座谈会，倾听他们的意见建议。聂帅发现，许多知识分子对党的知识分子政策不了解，有的还心存疑虑，他认为，很有必要搞一个科学工作条例，向广大知识分子开诚布公，作出政策上的明确宣示。聂帅主持制定了《科学十四条》，提出研究机构的根本任务是“出成果、出人才”，并对做好知识分子工作提出了具体的要求。在中央政治局讨论《科学十四条》的会议上，邓小平发表意见：我看是个好文件，可以使其成为科学工作中的“宪法”。要创造一个生动活泼、人心舒畅的局面，出科学成果。党的领导干部要和科学家交朋友，关心帮助他们，老老实实当好勤务员，为科学家服务，替他们解决困难。周总理同意邓小平的意见，补充道：要向我们的干部讲清楚，我们为科学家服务好了，科学家就为社会主义服务得好。总而言之，都是为社会主义服务。
　　《科学十四条》得到了广大知识分子的欢迎，党外知识分子从条例中感受到中国共产党团结广大知识分子的坦诚之心。在聂帅的支持下，知识分子干劲倍增、摩拳擦掌，虽然生活困难，但广大知识分子想的是怎样更好地落实聂帅的指示，把工作做好。
　　

要让“尖子当长”，让专家当指挥员

　　《科学十四条》制定后，聂帅亲自选定了一批科技干部到重要的领导岗位，其中许多是党外同志。聂帅要求各级党委支持他们的工作，使他们有职有权。他还明确指示各级领导干部：科学技术方面的问题，要听科技人员的！当时，“白专道路”的帽子横飞，给知识分子造成很大的压力，聂帅严肃地指出：有些单位对科学技术人员的要求不切实际。
　　在一次老五院的干部大会上，聂帅公开疾呼：不准提“白专道路”！“专”和“白”没有关系，我们要提倡学习知识，要为专家创造条件。对确实有专业知识、有培养前途的“尖子”，要给予特殊照顾，创造特殊条件，让他们很快地成长起来，要让“尖子当长”，让专家当指挥员。
　　在“左”的错误影响下，对知识分子的政治不信任一度甚嚣尘上，一些不合理的“保密”制度，把知识分子隔离排斥在外。聂帅非常生气地说：“胡扯蛋嘛，要人家做事，就要信任人家，尊重人家。他们既不是外人，也不是客人，是自己人，是我们自己的同志！”
　　进入新的历史时期，聂帅是最早呼吁恢复党的知识分子正确政策的领导人之一。一些极“左”的人物对知识分子的态度总是转不过弯来，认为现在对知识分子评价太高了，知识分子又“翘尾巴了”。聂帅对此态度坚决，毫不退让。他对新闻界的同志说，“在落实知识分子政策的问题上，我们的舆论机关要大声疾呼。光是一般地说说不行，必须进行公开的批评。轻批评也不行，要尖锐一点。有时甚至要进行必要的斗争。”
　　聂帅的讲话对整个社会树立起尊重知识、尊重科学，尊重知识分子的新道德、新风尚产生了十分积极的影响。
　　

（来源：中国组织人事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