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湘宗
沿着长沙地铁2号线一路向东,终点名叫“光达站”。光达站位于长沙县黄兴镇光达村内。1908年,共和国开国大将许光达在这里出生。
和诸多开国名将一样,许光达戎马一生,战功赫赫,德行高远。他严于律己,严以用权,从不为己谋私利,从未用权为家人谋“福利”,对自己的亲属显得“铁面无情”。在儿子许延滨的回忆里,父亲严格得近乎“冷漠”。他留下“清白传家”的4字家训对后人产生了深远影响。
顶住骂名,简办父丧
1957年,许光达90岁的父亲去世。按照长沙当地风俗习惯,要办隆重的丧事,许光达的亲人拍电报让他立即回去主持丧礼,并要带回供亲属做孝服用的白布。
许光达在妻子面前念叨:“爹爹去世,我理应回去,尽尽做儿子的责任。可是,哥哥们要大搞排场,点名让我去主持丧礼,光是白布就要带回几十匹,这怎么行啊!中央号召移风易俗,只能从简办丧事。回去,会惊动许多地方官,一个共产党的司令员,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为父亲送殡,这和国民党的官僚有何区别?不回去,从维护党的威信来讲是应该的,但亲人们会不理解。”
左右为难后,许光达下定决心,只派了一名熟悉湖南风土人情的政治干事带着200元钱,代他回乡料理丧事,并几次打电话给当地政府,要求他们不能铺张浪费,一定不能超过老百姓办理丧事的标准。
果不其然,许光达的几个叔伯和兄弟对此不满,他们质问那名干事:“许光达为什么不回来家里等他回来主持丧礼,他不回来,老爹爹就不出殡了。”
政治干事没办法,只好给许光达挂长途电话,但许光达在电话里告诉他:“继续做工作,按我原来说的办!”许光达的哥哥和亲属们没有办法,只好从简办丧事,安葬了老人。政治干事从湖南回来一报账,丧事共花费了150元。
后来,许光达的母亲去世,家乡亲属再也没人提出额外要求了。
身为司令,劝走弟弟
1960年,由于自然灾害,粮食减产,全国城乡陷入了空前的饥荒之中。当时,军队的条件稍好一些,所以装甲兵机关好多干部的亲属从四面八方拥进北京,在机关大院长吃长住。
为此,许光达主持召开装甲兵司令部党委会议,作出一项决议:“困难期间,司令部机关的干部要动员亲属不要来北京;已经来的,要动员其尽快回去;凡是来探亲的,只允许住3天,就动员他们返回原籍”。
没想到这个决议刚颁布没几天,许光达的四哥许德富和六弟许德强也来到了北京,他们也是在饥饿难耐的情况下来投靠许光达的。
一石激起千重浪,整个装甲兵机关大院的军官和家属们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许光达。妻子邹靖华为难地对许光达说,四哥和六弟这次来,不但不能留他们长住,还得撵他们走,这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许光达也有同感,可眼下又是这么个特定的时期,只能这样做。
当天,劝回这件事由邹靖华向许德富、许德强两兄弟提了出来。许德富火了,对许光达说:“这个地方,你官大,你不发话,谁敢要我走?”他赌气地走了出去。
随后,俩兄弟悄悄进了厨房,把厨柜一一打开查看了一番,看到家里确实没有多少东西吃,就问厨师:“他们平时就吃这些东西吗?”
“实话跟你们说吧,首长家里也吃上了小球藻。”厨师指着门口一只水缸里养的绿乎乎的东西,“这就是家里养的小球藻。”许德富、许德强看着缸里的小球藻,非常惊讶,将军家里也吃上了代食品,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俩兄弟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仅在北京住了两天,就踏上了返乡的列车。
没想到,两天后的一个晚上,保卫部门告诉许光达,河南安阳市公安局来电话,说他的六弟许德强在安阳车站病倒了,病情严重。“赶快把他接回来。”许光达听罢非常着急。许德强刚刚抵达北京车站,一下车就晕倒了。许光达夫妇当即把他送到医院抢救。当夜,许德强就去世了。
许光达站在六弟的病床前,一夜未眠。医院尸检后才发现,他其实并没有什么严重的疾病,只是胃完全萎缩了。许德强是饿死的。“当了司令,却饿死了弟弟。”当地的乡亲颇为惋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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