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战场显锋芒——新四军“老虎团”英勇战绩

王杏悦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中国共产党为挽救民族危亡，积极推进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成立。经过艰难谈判，国共两党再度合作，将中共领导的南方八省红军游击队统一改编为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简称“新四军”），开赴华中抗日前线。在驰骋大江南北的新四军中，有这样一支队伍，横戈跃马，令日寇闻风丧胆；有这样一群将士，英勇无敌，虎虎生威，他们就是新四军一支队二团。新四军军部曾授其“战斗模范团”的称号，苏南人民也赞其为“老虎团”。

江南春雷响 伏击竹子岗

　　1938年，遵照中共中央指示，在湘赣边、赣粤边、赣东北坚持了三年游击战的主力红军被编为新四军一支队二团的三个营，前往皖南岩寺进行整编集训。团长张正坤、副团长刘培善、参谋长王必成、副参谋长张震东、政治部主任肖国生，带领三个营随第一支队向东挺进，积极开展游击战争。

　　6月8日，第一支队主力越过宣芜铁路日军封锁线，在溧水新桥与粟裕先遣支队会师，随即抽调三营七连归粟裕指挥，配合执行任务。17日，七连随先遣支队在镇江与句容之间的韦岗伏击日军车队，当场击毙日军少佐土井、大尉梅泽武四郎及以下日军10余人，取得了新四军挺进江南第一仗的胜利，这在当时久无正规军抗战的沦陷区，有如“炸响了一声春雷”。二团主力部队抵达茅山后，在听取粟裕介绍的韦岗伏击战经验和敌占区日寇的活动规律后，又迅速发起一系列对日军的战斗。

　　28日，新四军探得情报，有50名日军押运着8辆卡车的军用物资从镇江到句容，遂决定派出一支队二团进行伏击。副团长刘培善和参谋长王必成率第二营在句容镇竹子岗附近设下埋伏。9时许，待8辆日军卡车进入伏击圈后，二营趁机开打。在手榴弹的密集攻势之下，击毁日军汽车6辆，击毙日军16人，俘获特务机关经理官明缢政南，后该营转移至竹子岗西边数里的孔家边休整。午后，日军援兵400余人、携炮4门，准备进攻孔家边。幸得民众报告，二团分头埋伏，予以堵击，最终将敌军击溃，毙伤日军20余人。竹子岗伏击战是二团主力部队在江南打的第一仗，首开新四军生俘日军之先例，极大地鼓舞了江南各界人民的抗战斗志。

深夜袭新丰 攻打句容城

　　1938年6月27日，二团一营营长段焕竞接到情报：新丰火车站的一所废弃小学楼房里，驻扎着日军40余人，此队准备随所在师团前往武汉前线，这几日他们大吃大喝，哨兵巡逻非常松懈，正是奇袭的好机会。7月1日凌晨，一营在丹阳抗日自卫团和当地群众千余人的配合下，将镇澄公路破坏，切断日军的重要交通运输线。当晚11时许，二连突击班趁日军熟睡时摸进其营房，准备将日军挂在墙上的步枪取下来，另外两个班的战士也摸索着进去拿枪，不慎触响警铃，把日军惊醒，双方开始激烈争夺枪械。一时间，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一营迅速转变战术，改为火攻，命二连和三连共同组织火力压制日军，同时抱来麦草浇上煤油，向楼房放火。烟雾弥漫，火力威猛，屋顶被烧穿，楼梯也被烧倒。日军慌忙外逃，被密集的子弹射杀过半，战士们又冲上去与之肉搏，最终歼灭了所有敌人。

　　这次夜袭，全歼日军守敌40余人，缴获步枪6支、刺刀6把，同时也破坏了南京至上海的交通大动脉——京沪线上的铁轨一段，摧毁车站大部分设施，火车被迫停驶。战斗胜利结束后，陈毅高兴地说：“这是我们新四军向党的17周年生日献上的一份厚礼!”

　　新四军多次对日作战胜利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各方报纸竞相报道。国民党第79军觉得被抢了风头，放言说新四军只能扒扒铁轨、打个小据点，打不了大仗。陈毅听闻后，亲自安排战斗部署，派第二团攻打句容城，一是为钳制日军，减轻武汉战场的压力；二是用实际行动给放出冷言冷语的江南国民党军一次有力的回击。

　　句容城内外驻有日、伪军各1个中队，虽然兵力不多，但装备精良，要一举攻克，实属不易。为纪念淞沪会战爆发一周年，战斗于8月12日午夜打响。二团各营按照计划迅速执行战斗任务，架云梯爬墙入城，与城里敌人展开巷战，并集中兵力进攻伪县政府和天主教堂里的日伪军。句容县抗敌总会也动员了200多名群众参与扎云梯、填护城河、救治伤员等任务。这次战斗历时近4小时，击毙日伪军100余人，缴获了一大批军用物资。

　　句容城之战是新四军进入江南后首次集中一个团的兵力进行作战，也是首次攻下被日军占领的县城，为部队积累了攻城和巷战的宝贵经验。此战也令南京之敌备感威胁，不得不从前线调兵，加强城镇据点的守备，从而在侧面配合了其他战场的作战。而国民党第79军本想要与新四军比试高低，却久久未见动作。

南京展雄威 延陵恶仗赢

　　虽然国民政府提出“袭击南京、保卫武汉”，但江南的国民党军队却不敢与日军正面交战，这个任务就落在了新四军头上。二团参谋长王必成问二营政治教导员罗维道，敢不敢去攻打南京。罗维道说：“敢，有什么好怕的！”他随即带着警卫员前去侦察沿途及周边的敌情。

　　1938年8月24日，罗维道带领17名战士，化装成送石灰的苦力，推着6辆板车来到紫金山脚下的麒麟门。麒麟门为南京外郭城的十八座城门之一，是南京东郊的门户，距中山门约9公里。此时，门内操场上有30多个日本新兵正在训练刺杀，一批伪军围着观看。罗维道一声令下，18把驳壳枪同时向日伪军开火，与敌人激战约2小时后，30多个日本兵和伪军全部被击毙。此时，南京城内有日军千余人，在20余辆坦克的掩护下慌忙前来增援。罗维道和战友们闻讯后马上撤退，未造成一人伤亡。与此同时，第一支队另一部“将汤水麒麟门间公路破坏数段”。

　　第二天，各大报纸和广播报道了新四军胜利袭击麒麟门的消息，在当时南京“恐日病”盛行的情况下，大大地鼓舞了群众们的抗日勇气。《救中国》杂志曾刊载文章《打回南京去！麒麟门大战两小时——新四军大展雄威》，赞誉新四军是一支真正的抗日队伍，老百姓纷纷为取得胜利而欢呼振奋。

　　1939年11月8日，一支队六团的一、三营在延陵九里镇附近遭遇“扫荡”的日军，双方展开激烈战斗。日军不支，向贺甲村内退却，企图利用坚固的房屋进行防御，并等待救援。六团在追击过程中遭到日军施放的毒烟和机枪猛射，当即牺牲20余人，三营营长刘玉林不幸壮烈牺牲。二团连夜驰援，助六团向日军发起围歼，并派出阻击部队在贺甲村外围与增援日军激战。贺甲村战斗整整持续了30个小时，毙伤日军300余人，俘虏日军10余人，缴获大量武器弹药，创下了江南敌后战场消灭日军的又一新纪录。

　　这是一场最能体现敢打硬仗、敢打恶仗的铁军精神的大规模运动战。通过此战，二团打出了“老虎团”的威名，受到了延安总部的通电嘉奖，贺甲村战斗被誉为“延陵大捷”。新四军著名词作家罗汉、作曲家何士德以延陵大捷为题材创作了《反扫荡》战歌，在新四军和敌后广大根据地广为传唱，“反扫荡，反扫荡，延陵大捷，血战繁昌……粉碎敌人分进合击，夺取敌人精锐武装，这是我们无比的胜利……”

　　“老虎团”的威名由此传开，随着抗战形势的需要，二团后被扩编为苏北指挥部第二纵队，继续活跃在抗日战场，出生入死，将“老虎团”的精神发扬光大。

　　（来源：《中国档案报》2021年12月3日 总第376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