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春节前夕,春寒料峭,武汉笼罩在蒙蒙的烟雨中。汉口街头,荷枪实弹的士兵正来回巡逻,江汉关沉闷的钟声里不时夹杂着阵阵枪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伴随着悠长的汽笛声,一艘轮渡船缓缓靠岸,巨大的人流从码头涌出,一位青年男子随着人流走出。他,就是夏明翰。
当年3月18日,由于叛徒宋若林的叛变,夏明翰被捕。他被关押在汉口铭新街武汉卫戍司令部军法处的榆荫里看守所,敌人给他戴上了重镣,关进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在狱中,不管敌人怎样严刑逼供、利诱拉拢,他志坚如铁,宁折不屈,没有向敌人透露半点党的秘密。审判官在使尽各种伎俩都达不到目的后,打出最后的“亲情牌”:“夏先生,凡事都要三思而行。先生年纪轻轻,上有老母,中有爱妻,下有娇儿,就这么随随便便舍母抛妻弃子,未免太可惜了吧?”夏明翰放声大笑,说:“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我已不是三思而行,而是百思已定。我爱亲人、妻女,但为了劳苦工农的解放,为了后代能过上美满生活,我随时准备牺牲自己的生命!”他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用敌人给他写“自白书”的半截铅笔和纸,忍着浑身的剧痛,用颤抖的右手,给母亲、大姐和妻子分别写了最后三封信。夏明翰是在母亲的鼓励和支持下走上革命道路,担心自己牺牲后母亲悲痛,他恳请母亲不要哭泣,要看到前途和光明:“亲爱的妈妈,别难过、别呜咽,别让子规血口蒙了眼,别用泪水送儿离人间。儿女不见妈妈两鬓白,但相信你会看到我们举过的红旗飘扬在祖国的蓝天!”夏明翰忘不了大姐夏明玮对自己的诸多照顾、对革命事业无私的支持和付出,在给大姐的信中写道:“大姐为我坐监牢,外甥为我受株连!我一生无遗憾,认定了共产主义这个为人类翻身解放造幸福的真理,就刀山敢上,火海敢闯,甘愿抛头颅,洒热血!”在给妻子的信中写道:“红珠留作相思念,赤云孤苦望成全。坚持革命继吾志,誓将真理传人寰!”“赤云”是夏明翰给女儿起的名字,他希望自己的后代继续“赤化”下去,就算反动派以“赤化”为由要对共产党人赶尽杀绝,也要让赤旗插遍全世界!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不忘鼓励妻女继续完成自己未竟的革命事业。写完信,年仅28岁的夏明翰眼含热泪,用嘴唇和着鲜血,在给妻子的遗书上留下深深的吻印。这鲜红的吻印寄托了对妻女深深的爱意,体现了他作为革命者的侠骨柔情。反动派对他无计可施,于是电告国民党中央,请示对夏明翰如何处置的问题,得到的批复是:“就地枪决。”
1928年3月20日清晨,武汉上空乌云密布,寒风阵阵。临刑前,执刑官问夏明翰还有什么话要说,他大声说:“有!给我纸和笔。”他用戴着镣铐的手,将对党的赤胆忠心和对革命的坚定信心写进诗里:“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敌人恼羞成怒,命令立即行刑。随着枪响,夏明翰壮烈牺牲于汉口余记里空坪(现汉口铭新街79号,武汉市警予中学所在地),时年28岁。
夏明翰就义后的第二天,他的五弟夏明震在郴州事变中英勇牺牲,当时才22岁。此前一个月,他的七弟夏明霹为组织衡阳暴动,在秘密制造武器时不幸被捕,就义时不到20岁。夏明翰的四妹夏明衡组织过湘南妇女运动,在夏明翰牺牲后三个月,她遭到反革命武装的搜捕,献出了年仅22岁的生命。两年后,夏明翰的外甥、大姐夏明玮之子邬依庄在与国民党军队的激战中,不幸中弹牺牲,年仅19岁。
如今,汉阳城外,芳草萋萋,以烈士夏明翰命名的夏明翰小学就坐落在这里。无数的“后来人”在这里用朗朗的读书声将红色基因代代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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