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初夏。
毛泽东在武汉听取湖北省委、武汉市委领导汇报工作后,正式提出:“我要游长江。”毛泽东要游孕育中华民族几千年文明的长江,要游的是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长江。
但毛泽东话一出,满座皆惊。大家一阵沉默。继而有人赞同,有人担忧,有人反对。毛泽东看大家争执不下,摆了摆那双宽厚的大手,示意不用再争了。
当年的12月23日,武汉,漫天的大雪,毛泽东专列停在汉口大智门车站,王任重、张体学、宋侃夫、李尔重进站迎接。
当日,毛泽东听取湖北省、武汉市领导关于农业合作社的汇报后,乘轮船过江。在驾驶室,毛泽东眺望迷迷茫茫的滔滔江水,若有所思。李白的“黄鹤西楼月,长江万里行”在他心中激荡。李白只想到水上的景致,他却要纵身投入波涛,去领略搏击风浪的激情。
“有人在长江游泳过吗?”毛泽东指着滔滔江水,兴致勃勃地问。
有人回答:“长江水深流急、水域复杂、逆流漩涡多,市政府出布告:‘禁游长江’。”毛泽东听了默不作声。
按常理,毛泽东是地道的山里伢。生长山区的人,一般不会游泳。但在韶山长大的毛泽东,却与水结下了不解之缘。纵观其一生,游泳是他最喜欢的运动。6岁在家河塘已习游,12岁向小伙伴学习游泳,不久超过了那些小“教练”。1917年,在长沙一师读书时,常与同学搏击湘江。1918年清明时节,毛泽东与上海《教育杂志》主编李石岑去橘子洲头游泳,江水刺骨,照游不误。1948年3月,大军渡黄河时,他看到磨盘大的冰块撞击船舷,发出惊心动魄的巨声,若不是卫士孙勇阻拦,他真的要与咆哮的黄河较量一下。,1953年新春佳节,毛泽东第一次来武汉登上蛇山,站在黄鹤楼旧址,极目远眺时,奔腾呼啸的江水,使他想跃进浪中,一展身姿。这时,畅游长江天堑之念,已在毛泽东胸中萌动了。
熟悉毛泽东脾性的人知道,毛泽东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要游长江,绝非说说而已。作为公安部长的罗瑞卿很清楚,毛泽东想要办的事,是非办成功不可的。1956年3月,他就专程陪同两名专家带四名随行人员到武汉市布置,主席可能游长江的任务,制定了六条措施,保证万无一失。
此时,也就是30日,罗瑞卿收到了武汉市公安局一份不能游长江的绝密报告。报告内容主要是:
一、江水很脏,并含有多种病菌。市区有很多通往江中的下水道,大量脏水污水流入长江。
二、江水中有钉螺栖息,入江游泳,当被血吸虫幼虫侵入危害,易患血吸虫病。
三、江中有鳄鱼、水蛇等伤人水生物。扬子鳄性情凶暴,万一碰上,有伤人危险。
四、江水流速急、漩涡多。江中有沉船、礁石、暗沙窝。
后面还有长江航务管理局的《长江水情图表》,还有卫生防疫站的《江水菌类化验表》,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关于长江中凶猛水生物情况公函及《1954年因防汛患血吸虫病资料》共四份附件。
罗瑞卿细读了一篇,看到报告成文日期为“1956年3月30日”。作为公安部长的他,有了这份报告,就有了依据去说服毛泽东了。但罗瑞卿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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