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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前红军时期二三事

发布日期: 2017-04-24 来源:

宋大振 张华

  徐向前和徐海东交往时,徐海东十分敬佩这位红军总指挥,徐向前则说:“黄埔的大门,进也好,不进也罢,你没入黄埔还少加入一个党呢!”
  1929年,徐向前来到鄂豫皖苏区后,先后担任了红军的代理师长、参谋长和副军长等职务。他用机动灵活的游击战打得敌人失魂落魄,使之一听到徐向前的名字,就常常吓得夜不成眠。仅两年多的时间,他领导的部队从几百人发展到几千人,他也成为红四军军长。但红军战士中不少新同志还不认识这位使敌人闻风丧胆的徐军长呢。
  一天,徐向前路过红军十三师三十八团驻地,顺便想去看看团长徐海东,不巧团的干部都不在家。只有一个小战士抱着扫帚在扫院子。
  徐向前问他:“这是三十八团团部吗?”
  “是哩。”
  “团长哪儿去啦?”
  “不知道。”那小战士转转眼珠嘻笑着说,“我们团长是老虎脾气兔儿腿,一天到晚转游,谁知道现在又转到啥地方去了?”
  徐向前身上的军衣总是打着补钉,手里又拎着旱烟袋,说起话来低声慢语的。小战士当然认不出他是徐军长,还以为是个伙夫头什么的,无拘无束地和他说着话。
  徐军长问他:“小鬼,你想不想家?”
  “不想。我们团长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围着锅台转。谁要说想家,准骂你‘没出息’!”
  “骂人?”
  “高兴了,你骂他、喊他‘臭豆腐’都不脸红;要是不高兴,张口就骂。怕死、想家的人最怕他!”
  “你怕吗?”
  “不怕!咱不是怕死鬼!我们老虎团长,打起仗来就硬是不怕死。他常说,怕死的不要来革命,要革命的别怕死!”
  这名小战士是徐海东的勤务员,来的时间不长,对啥事都觉得新鲜,今天碰上有人和他闲聊,他就像说书的遇上听书的,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正说得高兴,军长的警卫员找来了,小战士这才恍然大悟,眼前这个人原来是个大干部。
  徐海东晚上回到团部时,徐向前早就走了。小勤务员把徐向前的模样描述了一下,徐海东好一会儿也没猜出他到底是谁。
  “你这小鬼,怎么不问问他的名字?”徐海东斥责小战士。
  “我刚想问,他的警卫员来了,我就……”
  “鬼东西,你都和他讲了些什么?”
  “没有,没有……”小战士支支吾吾地不敢说。
  过了两天,徐海东才知道来的人原来是军长徐向前。他和徐军长只是开干部会时见过几次,还没有单独谈过话哩,他真想能有个机会和军长说说拉拉。但那几日天天行军打仗,在一次战斗中徐海东又负了重伤,被送往深山里的后方医院养伤去了。
  大别山的红军,在战斗中诞生,在战斗中壮大。1931年7月,红四军又扩编为红四方面军,军长徐向前担任了总指挥。他也常常想到那位“老虎团长”,担心他的伤势、一天,有人告诉徐向前,“徐老虎”出山了,不过,因为他原来在的三十八团有了团长,他又不愿离开老部队,于是自己要求当了副团长。
  这一天,徐向前和徐海东见面了。徐海东从心里佩服徐向前。徐向前是黄埔军校毕业的,还参加过广州起义。徐海东谈到六年前和吝积堂、李树珍从武昌赴广东的经历,情不自禁地说:
  “那年,我真想也去考黄埔哩!”
  “为啥没去呀?”
  “我怕考不上,我只念过三年半书呀。”
  “唔,那不算少嘛!”
  “我是个粗人。”
  徐向前含着旱烟袋笑了:“你是粗人,谁是细人?”
  徐海东也笑了:“你是黄埔毕业生,当然是细人啦!”
  “黄埔的大门,进也好,不进也罢。”徐向前说,“我们那一期,原定学二年的,因为情况变化只学了半年。你想想看,半年能学什么哟!你没入黄埔,还少加入一个党呢。”
  “党,什么党?”
  “国民党呀,黄埔生第一堂课,先发每人一张表,填表集体加入国民党。”
  徐海东听说过,国共合作期间,不少共产党员跨党加入过国民党,就笑着说:“我想跨党还没跨上呢!黄埔军校出来的人都会打仗呀!”
  徐向前摇摇头说:“不一定,你就没入过黄埔的大门,没读过黄埔的书,不也挺会打仗嘛!”
  徐海东说:“嗨,我是瞎眼的婆婆赶庙会——摸着走呀!这些年拉队伍是‘摸’,打游击是‘摸’,一次次失败,一回回‘摸’着路走,‘摸’啊,‘摸’啊。”说着两只手伸向前方,闭上眼睛象盲人似的比划着。
  徐向前一磕烟袋锅:“好啊,说得好!这些年来我们就是靠‘摸’,‘摸’!”说着两只手也在空中比划着。
  两人都放声大笑起来。
  “往后不用再摸了,”徐海东说,“我们跟着总指挥,可以放开双腿跑了。”
  徐向前摆摆手:“不,我这些年也是一样‘摸’着黑闯。不过以后不能总是‘摸’啦!要多动动脑筋,把这些年‘摸’的经验好好总结总结。”
  听了徐向前的话,徐海东感慨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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