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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质斌:走过长征的红色报人

发布日期: 2016-10-18 来源:

刘一颖 陈巨慧

  1935年1月,任质斌开始在《红星报》工作,他与陆定一和其他三位工作人员在“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的恶劣环境下,坚持办报,十天或半个月一期,每期油印七八百份,分发各个连队。
  9月,在北京的一处职工之家一楼大厅,任全胜接受采访,讲述其父任质斌“书生长征记”的经历与故事。

中央苏区与《红色中华》报

  “父亲的一生,可以用三个‘唯一’来概括。”任全胜对记者说,“首先,他是唯一一位由北方局抵达中央苏区学习武装暴动经验的青年学生。”
  在天津,任质斌见到了一起前往南方学习的同志:一位唐山的工人和一男两女三位学生。一行五人乘轮船前往上海,再转赴中央革命根据地。1932年10月中旬,他们抵达上海,并与中共地下党组织接上关系。根据设在上海的中共临时中央决定,河北省委赴苏区参观团只任质斌一人前往中央革命根据地,其他四人另作安排。
  当时,蒋介石正纠集四十万大军,准备发动第四次“围剿”行动,国民党军队已将中央革命根据地团团围住。任质斌的任务就是突破重围,进入苏区,学习掌握革命经验和实践方法后,从苏区返回北方。为了能顺利将其送进被层层围住的苏区,上海地下党选择了一条隐秘中央交通线:不经香港、直放汕头,经潮州、大浦、清溪、永定潜赴中央苏区。
  在中共地下党的护送下,任质斌安全到达瑞金城东北方向的叶坪村——当时中共苏区中央局、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驻地。报到后,任质斌随团参观瑞金、宁都、兴国、胜利等县,对政权建设、地方武装、群团建设、经济建设、教育事业、文化事业等方面形成全面深刻的认识。白天参观学习,夜晚记录整理,任质斌常常忙到天亮,他还在临时中央机关报《红色中华》报上发表《参观兴国以后的感想》一文。一个月的参观结束后,任质斌积累了丰厚的参观感悟和资料,准备带回北平,用于实践斗争。可谁知,他却回不去了。
  因局势动乱,中共临时中央从上海撤离,秘密交通线终止。加之在苏区的一个月,任质斌因其认真的工作态度,崭露头角,得到组织认可。1933年2月,中共苏区中央局组织部部长任弼时找来任质斌,宣布组织决定:留任质斌在中央工作,担任中央苏区反帝拥苏总同盟代理主席。
  任质斌上任不到半年被调任到《红色中华》报任专职编辑。与之前在报社工作的谢然之,一起承担《红色中华》报的编辑出版、“参考消息”的编印、为红色中华通讯社提供播发新闻、《工农通讯员》的编印等工作。1934年1月,瞿秋白来到中央苏区,担任《红色中华》报社社长兼主编,任质斌任秘书长,实际工作由任质斌主持。“常驻在编辑部的几个人,工作很是辛苦的。采访、写稿、译电、刻蜡纸、校对,什么都干。夜以继日,很少休息娱乐。”任质斌晚年写道。作为中央机关报的负责人,任质斌采访了许多中央领导人,并向他们汇报工作、听取对报纸工作的指示。
  1934年,中央苏区形势越来越严峻,反“围剿”作战消耗极大。面对日渐拮据的财政状况,人民委员会提出节省行政费的要求。任质斌认为,空喊口号效果甚微,应列出落到实处、明确细节的具体措施。在征得上级同意后,任质斌策划推出“四个月节省八十万,支持第五次反‘围剿’战争”活动。3月13日,《红色中华》第一版刊发了号召书。号召一出,反响强烈,节省运动浩浩荡荡展开,在苏区形成燎原之势,取得良好成效。
  节省活动的成功,让任质斌获得加入共产党的机会,在其风头正劲、准备大展身手之时,却忽然被撤职了。
  起因是,博古的一篇“扩红”长文《我们的位置在那边,在前线上,站在前线的最前面!》交给任质斌,让其发表在《红色中华》上。任质斌立马安排,准备在《红色中华》第189期第一版整版见报。《红色中华》印刷由中央印刷厂负责,由于印刷厂的主要任务是印发钞票和公债券,以及印制中共中央、中央政府的文件和布告,《红色中华》的印刷不时会因此被延误。原定于5月16日出版的《红色中华》因印刷厂其他紧急工作,被推迟几天印发。任质斌以为,此事责任不在报社,是正常的“延误”,向上级说明情况便可。谁知,几天后任质斌受到严厉批评,被宣布撤职。被撤职以后,任质斌继续编辑工作,更加认真、勤勉。

书生长征记

  “父亲的第二个‘唯一’,是唯一一位跟随红军长征的《红色中华》报人。”任全胜说。
  随着国民党军队的大举进攻,中央苏区的情况日渐危急。长征,成为中国共产党寻求生机的唯一出路。1934年10月3日,《红色中华》出版第240期,这是长征前最后一期。党政工团和后勤部队、卫生部门及担架队组成第二纵队,近一万人,由李维汉任司令员兼政委。本应属于该纵队的任质斌却不在行军名单中。李维汉亲自安排任质斌跟随红九军团走,并写了介绍信,让其到会昌县城等候部队,一起长征。11日夜晚,红九军团抵达会昌,任质斌连夜前去报到。
  这是任质斌第一次在部队中生活,以前虽有下部队采访的经历,但时间较短,并不算真正的军旅生活。初入部队的任质斌,生活处处不适应,半生不熟的行军饭,和衣而睡的宿营觉。但很快,任质斌学会了打背包,习惯了半夜启程的生活。10月21日,红军在古陂、新田突破第一道封锁线,红九军团在大庾黄龙阻敌,付出惨重伤亡,紧接着,红军突破了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封锁线。任质斌第一次直面激烈的战争,战争的冷酷与残忍,震撼着内心深处,对战争有了深刻的认识。他积极投身于宣传工作,编写战报,帮助护理伤员。任质斌一边跟随队伍行军,一边采访、编写新闻稿件,为部队编印传单式报纸,刻蜡纸、油印,鼓舞士气,并向沿途群众进行动员、宣传。
  任质斌的出色工作,受到上级认可,中央纵队来电,派任质斌去中革军委机关报《红星报》工作。1935年1月,任质斌开始在《红星报》工作,他与陆定一和其他三位工作人员在“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的恶劣环境下,坚持办报,十天或半个月一期,每期油印七八百份,分发各个连队。
  随军委纵队,任质斌来到金沙江畔,据其晚年回忆:“渡江的场面是很壮观的!人在船上牵着缰绳,马和骡子浮水过。我不会浮水,就拉着马尾巴浮在水上,昂着头过了江。”过江后,任质斌被调到渡江指挥部工作,而此时渡江指挥部正因征集的船只太少而头疼不已。在指挥部统一协调与安排下,任质斌和其他同志开始张贴布告、动员船户支持、宣传渡江纪律的准备工作。通过积极有效的宣传与动员,由最初十八人船工增加到三十五人。在船户的支持配合下,红军胜利渡江,没有留下一人一马。
  1935年 5月12日,军委纵队抵达会理城郊的铁厂,并举行扩大会议,史称会理会议,进一步巩固了遵义会议的成果。会议结束后,任质斌被分配到红三军团,负责编辑《战士报》。《战士报》归军团政治部主管,是八开油印小报,共出版二百多期,现存世只有三期,其中1935年9月27日出版的第194期和9月30日出版的第195期是任质斌在长征途中进入甘肃后所办。
  任质斌跟随红三军团爬雪山,过草地,他晚年回忆说:“部队在爬雪山中途站着休息时,有一个同志离开队伍去解手。部队休整后要继续前进,我就跑过去喊他快走,那个同志蹲在那里不说话,只是表情僵硬地冲着我笑。我就把他搀起来,刚一松手,他就倒在雪地上死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永远记着他临死前被冻僵的有点古怪的笑容。过草地更艰苦,一望无际的草原,树很少很少,草长得近一米高。我们八九月从那里过,差不多每天晚上都下雨,草地都是湿的。有很多暗沟被草遮了起来,人一旦踏上去就很危险。沟里都是泥沼,要是和队伍在一起,如果踩下去,其他同志可以帮忙拉出来;如果自己一个人踩下去,就很危险,越挣扎陷得越深,直到灭顶。草地没有粮食,带的干粮吃完了,就吃草地上一种野蒜。雪山六十里路以内没有人烟,以外有很少的人家,草地呢,根本就没有人烟。”
  任全胜说:“我父亲是唯一一位在中央纵队、红三军团、红五军团、红九军团工作过的新闻工作者。这是他的第三个‘唯一’。”
  (选自《大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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