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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统少将到中共特别党员——追忆我的父亲周镐

发布日期: 2017-04-10 来源:

周慧励 口述 孙月红 沈量 整理

  周镐是我的父亲。对于这个名字,现在大多数人可能感到陌生。但如果提及几年前热播的谍战片《潜伏》里面的男主角余则成,应该是尽人皆知了。我的父亲就是一位“余则成式”的人物。
  1949年1月初,我的父亲周镐被国民党保密局枪杀时,我的母亲李华初带着我们姐妹3人正在武汉苦苦地等待着父亲的消息。
  新中国成立后,母亲仍然没有得到父亲的消息。朋友提示她,周镐可能去了台湾。母亲却说,周镐绝不可能去台湾,最大的可能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当然这只是母亲最坏的猜测,潜意识里,母亲是多么希望父亲还活着,还能等到一家人团圆的那一天。
  由于生存艰难,母亲带着我们姐妹3人离开了武汉,回到了父亲的老家,继续等待。但直到1965年母亲含怨去世,也没得到父亲的消息。
  我私底下觉得这对母亲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她在有生之年心中是充满希望的。
  这一年的年底,父亲周镐被中共中央组织部办公厅追认为革命烈士。

被捕后加入复兴社

   父亲周镐1910年1月21日出生于湖北罗田,14岁考入武汉私立成呈中学,毕业后,考入了黄埔军校武汉分校步兵科。毕业后,父亲周镐参加了国民革命军第十九路军。
  1934年春,福建事变的一些参与者被国民政府通缉,父亲周镐只身亡命上海,后又从上海转道返回家乡。不料,一到汉口就被国民党宪兵四团逮捕,罪名是“参加叛乱”。这是父亲第一次被捕(他一生五次被捕),时年24岁。
  负责审讯他的竟然是他的一位旧友。这位朋友并不审讯他,反而是竭力劝导他:“治平兄,你是黄埔出身,何不加入复兴社(复兴社特务处即军统前身)?这样,过去的一切就可以一笔勾销了。”父亲问:“如果我参加了复兴社,过去的一切真的能一笔勾销吗?”朋友说:“是。”父亲遂同意试试。就这样,父亲参加了复兴社特务处,就是后来的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简称军统),开始了他12年的特务生涯。
  谁知道,他参加军统刚满半年却又遭逮捕,汉口军统调查室指控他是“共产嫌疑”,来势汹汹,结果查无实据,纯属子虚乌有。
  被保释后,父亲仍在军统任职,但命运就此改变,他得到军统核心成员之一——周伟龙的赏识。周伟龙是军统元老级的高级特务、戴笠的结拜兄弟。有他的关照,父亲自然是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不久,他由汉口调任贵州,又由贵州调到广东,再由广东调重庆,邮电检查、缉私、谍报、督察等等,军统中的各个行当他都干过,大受戴笠的青睐。而且他的官也越做越大,从尉官到校官,又从校官到少将,一路畅通无阻。

潜伏于汪伪军委会

  1943年初,时值抗战,周镐被国民党政府从贵州调到重庆,戴笠要给他一项艰巨又危险的工作:潜伏于汪伪军委会,为重庆政府收集汪伪情报、策反汪伪军队,以及做周佛海与重庆政府的桥梁。于是,周镐秘密地去了南京。
  自此,周镐就在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我母亲也不知道父亲去了哪里,在干些什么。父亲离开我们后,军统派人把我们母女4人从贵州接到重庆。当时重庆政府很困难,但对我们母女4人非常照顾,我们的所有生活用品全由国民党政府供给。我与姐姐被送到沙坪坝的私立小学读书,学费、食宿全免,那个学校的校长是戴笠。蒋介石定期到这所小学,给这些特殊家庭的小学生作报告。我也听过蒋介石勉励学生的一次报告。
  后来我们得知,当时周镐潜伏在南京汪伪政府军委会。周镐在南京汪伪军界上层算得上是一个十分活跃的人物,表面上混得有头有脸,但谁能知道他内心的痛苦与紧张。他整天生活于恐惧之中,在给母亲的信中说:“……你未必相信,在南京伪军委会工作期间,虎口之内,幸有余生,其间痛苦,一言难尽,今日尚在者,非祖宗福荫,早丧残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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