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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七届二中全会的拍摄历程

发布日期: 2019-10-10 来源:

程 默 口述 王彦红 整理

  程默,1917年出生,江苏丹徒人,新闻纪录电影摄影师。194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西柏坡时期,担任华北军区电影队摄影师兼影片制作股股长。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历任北京电影制片厂、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中国农业电影制片厂副厂长,中国影协第四届理事、书记处书记,中国电影电视学会副理事长。

接到拍摄任务 内容保密

  1949年3月初,也就是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以下简称“七届二中全会”)召开前夕,华北军区政治部特别重视这次会议,政治部主任蔡树藩专门要求电影队派出一支强有力的摄影队去完成大会的报道任务。时任华北军区电影队摄影师、影片制作股股长的我和几位助手接受了这个光荣的任务,但对于会议的名称、内容,我们一概不知。
  摄影队一行随即背着行李和照相器材等设备,顶着刺骨的寒风,坐着一辆骡子车,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上颠簸了一天半,终于到达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
  大会办公室负责同志为我们安排了住处,并告诉我们,这次会议的内容暂时还不能公开。
  为了完成好这次拍摄任务,我设计了一套工作方案,决定当晚向时任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请示汇报。杨尚昆同志听说我来找他汇报工作非常高兴,马上同意接见我。因为我和他在延安时一起工作过,他曾经是我的领导,我们彼此之间很熟悉,关系很好。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走进那个简陋的小院子,到了杨尚昆同志的办公室,他面带微笑地站起来,握着我的手说:“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你身体好吗?爱人好吗……”
  我们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互相亲切问候之后,杨尚昆同志让我坐在他对面,将这次大会的主要精神、任务以及拍摄的具体要求,作了详细介绍,此时我才知道这次召开的是“七届二中全会”。
  杨尚昆同志又为我介绍了会议的具体安排,例如:有哪些领导人参加这次会议、领导人的入场时间、具体活动安排等等。最后他还指示说:“除了大会活动外,如果你需要拍摄领导人个人活动的情况,要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我可以安排时间,以免你的拍摄计划扑空。”我临走时,杨尚昆同志再三叮嘱:“如果工作上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千万不要客气。”
  回到宿舍,已经是深夜时分,西柏坡3月份的天气依然寒冷,但我的心里却感到无比温暖,尤其是知道能为党的七届二中全会拍摄,全身的热血都沸腾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我又能见到毛主席、朱总司令、周副主席以及刘少奇、董必武等熟悉的领导人的身影,又能听到他们亲切的声音。跟随毛主席和周副主席转战南北的工作情景,不由地浮现在我眼前。那一夜,劳累了一天的我竟然失眠了。

三张会场照片 记录主席台布置变化

  记得当时我是交替使用一台艾姆小型摄影机和一部从苏联买来的基也夫照相机。虽然摄影器材十分陈旧,特别是那些过了期的胶片,感光度很低。我费尽心思,想尽一切办法克服困难,通过降格拍摄的方法,使照片既明亮又清晰,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七届二中全会是在3月5日召开的。大会开始前,我和助手就走进了那间只有80多平方米非常简陋的会议室。会议期间,我们用照相机一次次抓拍到我党领导人的精彩瞬间。
  后来,我们整理照片时,发现3张会场主席台的照片略有差异。
  第一张照片中,大会主席台的党旗中间,悬挂的是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照片。党旗上除了印有党徽外,还印有“中国共产党”的字样。
  第二张照片中,大会主席台的党旗中间,悬挂的却是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照片,而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照片分别挂在马、恩、列、斯照片左右两旁。
  第三张照片中,党旗上只有党徽,没有“中国共产党”字样。
  3张照片中主席台布置不同的原因是:第一张照片是我在3月5日大会开始前拍摄的,据说当时的会场是中央招待所所长陈心良布置的;3月5日大会开幕,毛主席走进会场后,对会场的布置提出了意见,他再三强调说,“开会不要挂我们的照片,这样不好,应该挂马、恩、列、斯国际伟人照片”,由于大家意见不统一,所以第二天又将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照片分别挂在4位国际伟人照片的左右两旁了;第三张照片上的党旗去掉“中国共产党”字样,是因为觉得党旗上有“中国共产党”字样不合适。
  我记得,在大会召开的第二天上午,时任中宣部部长陆定一接见了我,并指示说:“一定要把这次会议拍好,尤其是毛主席和其他首长的活动要全部记录下来。”
  根据陆定一同志的指示,我拍下了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等许多领导人讲话时的照片,还拍下了他们走进会场及开会时的照片。其间,我和助手到朱总司令家里拍摄时,正巧赶上陈毅、贺龙、彭德怀、聂荣臻在他家客厅讨论军事问题,于是我们拍下了那个难忘瞬间。
  此外,我不但拍摄了这次会议的全过程,还分别给每位中央委员、中央候补委员以及列席参加会议的大多数领导同志,拍下了单人照片、集体照片、会外活动照片等。
  (原载于《中国档案报》2019年3月1日 总第3341期 第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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