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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运动中的湖北革命先驱

发布日期: 2019-04-30 来源:

莫列义

  反帝反封建的五四运动从1919年5月4日起,历时56天。湖北在五四运动中与全国相呼应,产生了刘仁静、闻一多、包惠僧、恽代英、林育南、董必武、陈潭秋、施洋等一批革命先驱,代表着湖北人民的觉醒和崛起。
  5月4日,北京大学等3所高校的3千多名学生,在天安门前隆重集会,反对北京政府的卖国外交,并举行了爱国大游行。北京大学物理系的湖北应城学生刘仁静也行进在游行队伍中。刘仁静与同学们游行到曹汝霖住宅区赵家楼胡同。此时曹宅紧闭大门,同学们更加义愤填膺,激奋的刘仁静和几个同学奋力爬窗进入曹宅,为同学们打开了大门,同学们一拥而进,痛打了正在曹宅的陆宗舆,火烧了赵家楼。
  清华大学湖北浠水学生闻一多,因5月4日白天不在学校,没能参加学生游行。晚上知道消息后,激动得彻夜难眠,就着烛光,连夜抄写出岳飞名篇《满江红》一词,悄悄贴到学校食堂门口。第二天,同学们看到闻一多饱含爱国激情的酣畅笔墨,感慨万千,纷纷传诵。闻一多此时担任学生代表团文书,把全校工友都编入了校工夜校,借此宣传五四运动的意义。闻一多后来在给家人写的信中,叙述了自己在五四运动中的感慨:“今年不幸有国家大事,责任所在,势有难逃,不得已也……男在此为国作事,非谓有男国即不亡,乃国家育养学生,岁糜巨万,一旦有事,学生尚不出力,更待谁人?忠孝二途,本非相悖,尽忠即所以尽孝也。且男在校中,颇称明大义,今遇此事,犹不能牺牲,岂足以谈爱国?……”
  北京大学中国文学系湖北黄冈学生包惠僧,以《大汉报》和《汉口新闻报》特约记者身份,积极为五四运动服务。包惠僧采访报道的新闻抨击日本帝国主义、北洋卖国政府、军阀和学阀,合乎时代潮流,很受学生欢迎。
  远在上海的董必武与张国恩主持湖北善后公会,全力声援五四运动。湖北善后公会致电湖北省议会、教育会、武汉商会、汉口各团体联合会称:“外交失败,败亡间不容发,请亟起主张严惩卖国党,急电巴黎专使拒绝签字,并要求列强主持公道以图挽救”,誓死力争主权。
  在武汉,时任武昌中华大学附中部教务主任、校长的恽代英与该校学生林育南商议,以国耻“二十一条”卖国条约为主题,拟出一份题为《(民国)四年五月七日之事》的传单,号召“有血性的黄帝的子孙,你不应该忘记四年五月七日之事”。5月7日,恽代英、冼伯言、沈光耀、喻进贤、汤济川等人将这份充满爱国热情的传单,在中华大学举行的运动会上散发,会上6千多名学子群情激愤。此传单随即在《大汉报》上全文登载,广播武汉三镇的大街小巷,成为鼓动人民投身五四运动的号角。恽代英还起草了《呜呼青岛》等著名爱国传单,积极鼓动“五四”爱国运动。
  林育南作为武昌中华大学附中部学生运动的点火人,成为武汉各大中学校学生运动的联络者、发动者和负责人。5月9日,武昌中华大学、高等师范、勺庭中学等15所学校的学生代表在中华大学集会,声援五四运动。林育南在会上参与制定了湖北学生运动的重大事项:一是成立武昌学生团;二是以学生团名义向北京学界发电声援;三是推举恽代英起草武昌学生团宣言书;四是选派林育南等分赴武汉各大中学校联络。
  此时正在武昌高师英语部学习的陈潭秋联络各班学生商定:立即同全市各校联络,准备上街游行。陈潭秋说:“人家把刀架到我们的脖子上,难道我们还能躺着不动吗?”“向帝国主义列强宣战,是正义的事情,怕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要见义勇为,知难而进!”5月10日,陈潭秋所在班级的学生走在游行队伍的最前头。恽代英、陈学渭、李书渠率领的中华大学学生队伍也在上街游行,与陈潭秋等率领的学生队伍汇合在一起。沿街散发“不忘‘五七国耻’”传单,希望“有血性的黄帝子孙”,一致起来反对“强夺我们的青岛”“强夺我们的山东”。陈潭秋后来回忆说:“五四运动是现代民族革命的先声。五四运动的发生是民族危机的加深,是帝国主义在华侵略掠夺的结果。五四运动是新文化运动的胚胎,使我们脱离古代思想之侄桔,而走向新的门径,以求得改造中国的新道路。五四运动使我们形成有计划有希望的创造新时代的人物。”
  5月12日,武昌学生团正式成立。同日,由恽代英起草的长达4千字的《武昌学生团宣言书》在《大汉报》上开始连载。5月17日,武汉学生联合会在中华大学成立。出席大会的武汉地区26所学校的代表通过了第二次宣言书。中华大学的蓝芝浓、林育南,武昌高师的高鸿缙,文华大学的余上沅,外国语学校的余敬昭,勺庭中学的李书渠等成为武汉学联的负责人。随后林育南等率全体代表赴湖北督军公署和湖北省长公署请愿,提出四项要求:一是承认学生联合会;二是提倡国货,鼓励爱国思想;三是请省署致电北京政府,力争山东青岛主权;四是准许学生集会游行,露天演讲。武汉学联成立后,还创办了以“唤起国民爱国热忱,提倡国货坚持到底”为主旨的《学生周刊》。5月18日,在林育南等武汉学联负责人的组织下,各校学生3千余人再次举行游行。学生们手持书写“争回青岛”“灭除国贼”“提倡国货”“同仇敌忾”“誓雪国耻”的白色小旗,一路上四处散发传单,口号声此起彼伏。5月21日,恽代英在武汉社会各界支持下,以“提倡国货,抵制日货”为重要内容,发起成立学生实行提倡国货团,并拟订《学生实行提倡国货办法大纲》,专门设立国货贩卖部。学生们前往各商店和劝业场进行宣传,还组织演讲团,到繁华地段进行讲演,唤醒民众抵制日货。
  湖北督军王占元制造“六一”惨案后,林育南领导武汉学联当即向湖北省议会递交请愿书,抗议军警暴行,要求弹劾直接制造惨案的警务处长崔振魁,通电全国揭露王占元镇压学生的罪行。6月1日晚,武汉各校校长及教师代表愤然召开特别会议,决定全市教师一致辞职。当晚,许多学生冒雨夜卧长街,要求严惩肇事凶手,湖北省议会也谴责当局,要求查清事实。6月3日,武昌律师公会副会长施洋在该会召开的紧急会议上,提出援救学生案。施洋一面提议将被军阀惨杀的学生送法庭检验,一面向律师公会建议呈请法庭提起公诉,严惩凶手,抚恤学生,恢复学生自由。
  6月3日以后,五四运动进入第二个阶段,罢工罢市相继爆发,工人运动成为主流。6月7日,恽代英与施洋组织了汉口各商业联合会,发动商界罢市,支援学生的爱国运动。6月10日,汉口数十家商店发表《罢工宣言》,各商店门口大写“国耻痛心,休业救国”等标语。当晚,恽代英以武汉学联名义拟出《为什么要罢市》、《罢市的目的与办法》等传单,并将罢市情况和口号写在纸扇上,组织学生向汉口和武昌各商店广为散发。6月12日,武昌近千家商店门前贴出罢市标语,全城开始闭门歇业。
  6月28日,迫于形势,中国政府全权代表陆征祥拒绝在《巴黎和约》上签字,使帝国主义在华势力受阻,五四运动取得伟大胜利。五四运动是新旧民主主义革命的分水岭,使一大批具有共产主义觉悟的先进知识分子走上了政治舞台,成为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先驱,其中许许多多湖北革命先驱的功绩,将永垂青史。
  (摘自《湖北档案》2009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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