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念两次空降湖北

唐纪宁 汤群

　　李先念生于湖北，长于湖北，曾长期战斗、工作在湖北，荆楚大地是他永远的眷恋。在他光辉的战斗生涯中，他曾两次受中央委派，空降湖北指导地方战斗和工作。
　　

重振第五师 组织中原突围

　　李先念的第一次空降要从1935年说起。时任红四方面军第三十军政委的李先念率领部队参加长征，后参加西路军，西路军失败后，李先念率领西路军余部的左支队1000多人历尽艰险，于1937年4月底到达新疆东大门星星峡，抗战开始后返回延安学习。直到1939年秋，李先念受中共中央和中原局的指示，统一领导豫南、鄂中、鄂东党的组织和武装力量，组建新四军豫鄂挺进纵队。李先念带领的豫鄂挺进纵队连续粉碎日军的多次“扫荡”，打退国民党顽固派的两次反共高潮，在斗争中发展壮大了自己，创建了驰骋中原敌后战场的劲旅——新四军第五师，李先念任师长兼政治委员。
　　皖南事变发生后，在国民党宣布撤销新四军番号的第三天，毛泽东即在延安宣布重组主要活动于黄河、长江之间的新四军，并令李先念的第五师长期在鄂豫皖一带坚持发展华中根据地。新四军第五师是抗日战争时期新四军重建军部后统一编成的7个主力师之一，在抗战及解放战争时期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1945年10月17日，李先念率领五师三个旅向桐柏地区运动，并于20日发动自卫反击的桐柏战役。1946年1月29日，国民党当局与中原军区司令员李先念达成了《中原临时停战协议》，但随后国民党30万军队包围中原解放区6万人。面对国民党的军事包围，6月23日，毛泽东以中共中央名义电“同意立即突围，愈快愈好，不要有任何顾虑，生存第一，胜利第一。”在中共中央的指示下，1946年6月26日晚，李先念率部秘密撤离宣化店总部，主动开始战略转移，分路进行中原突围战役。李先念撤离湖北宣化店，是中原全面突围的开始，也是解放战争的开端。
　　

精心筹备 成立湖北省委
　　

    李先念的第二次空降要从1949年2月底说起。当时李先念接到中共中央要求他参加七届二中全会通知。在七届二中全会上李先念作了发言。他首先介绍了中原地区的现状和后勤供应问题，之后又在发言中作了自我批评。李先念的自我批评从长征中西路军打败仗到中原突围被逼分散，显示了相当高的政治思想觉悟。
　　会议期间的一个晚上，毛泽东请李先念到他的住处谈话。毛泽东说：有人告了你的状，但不要怕，还得干！当时就是准备牺牲你们的，你们几个人能活着回来就是胜利。毛泽东告诉李先念，中央已确定湖北解放后，派李先念回湖北工作。在此之前，中原局书记邓小平曾征求过李先念的意见，问他是到三兵团工作还是待湖北解放后，回湖北做地方工作。李先念表示愿意回湖北工作，邓小平向中央转达了李先念的意见。
　　李先念的第二次空降，有一个不得不提的话题，即湖北省委的成立。湖北省委、省政府、省军区的成立，显得匆忙而又隐秘。如此具有开创性的重大事件，翻遍1949年5月份的各家报纸，没有找到关于筹备和成立之时的任何报道。只在1949年6月1日的《江汉日报》头版上有一条《统一加强湖北全省领导 省委省政府省军区同时成立》的消息。或许是因为安全和保密的考虑，报道中并没有公开成立的具体地点。
　　如今，湖北省委、省政府、省军区的成立地点虽非人尽皆知，但也绝不是什么秘密，互联网以及各类党史读本上都可查到，湖北省委、省政府、省军区的成立地点是今孝感花园孙家畈。那为什么在花园呢？根据中央指示，鄂豫、江汉、桐柏三大解放区合组成立湖北省委、省政府、省军区。而花园镇正是这三个解放区的交结处。因而，三大解放区负责人齐聚花园成立了湖北省委、省政府、省军区。花园成了湖北省党、政、军机关临时所在地，但在花园办公并没有持续多久。5月底至6月上旬，湖北省党、政、军机关就相继迁入武汉办公。
　　湖北省委、省政府、省军区的匆忙成立也证实了当时成立省级领导机构的紧迫性。虽然湖北省委、省政府、省军区的成立比较匆忙，但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对于组建解放后的湖北省级领导机构是经过预先筹备、周密部署的，特别是对主要负责人进行了精心挑选。早在1949年2月，中共中央决定湖北省委由李先念、王宏坤、王树声、张玺、刘建勋、周季芳、郑绍文7人组成，李先念任书记。1949年3月，中共七届二中全会召开期间，此事又进一步被确定。由此可见，中共中央对湖北的重视和关怀。
　　

带病部署 辗转赴任

　　1949年4月20日，人民解放军发起渡江战役，以排山倒海之势，浩浩荡荡，横渡长江，突破江防，粉碎了长江南岸的国民党守军。人民解放军以破竹之势，先后南渡长江，解放汉口、武昌、汉阳，占领南京，国民党政权在大陆的统治彻底崩溃。毛泽东闻讯，写下“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脍炙人口的诗句。
　　在全国胜利号角的召唤下，1949年4月中旬，中共中央授意李先念委托桐柏军区司令员王宏坤负责主持筹备成立湖北省委、省政府、省军区的工作。筹备期间，中共中央确定的湖北省委、省政府、省军区的领导人除李先念外，其余都来到了花园。
　　1949年5月20日，在花园镇附近的孙家畈祠堂院内召开江汉、鄂豫、桐柏军区主要负责人会议，王宏坤代理书记根据党中央、中原局的决定，正式宣布湖北省委、省政府、省军区的主要负责人名单，李先念任湖北省委书记、省政府主席、省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李先念在湖北的第二次空降使他在湖北党、政、军一把手的地位正式确立，为以后的政治生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湖北省委、省政府、省军区成立之时，作为党政军一把手的李先念并未在场。因为七届二中全会以后，李先念就到北平协和医院治疗长期困扰他的鼻窦炎。这期间发生了一段故事。为了治好顽固的鼻窦炎，李先念经人介绍，认识了日本外科医生井上芳雄。井上芳雄为李先念做了手术，效果很好，此后再未复发。中日邦交恢复正常后，李先念一直多方打听井上芳雄的消息。远在日本的井上芳雄得知后，无限感慨地说：“他还记得我，真让我感动，等工作告一段落后，我一定要去看望他。”
　　1949年5月下旬，李先念不顾医生的劝阻，出院并带着随行人员南下。先从北平坐火车赶到河南漯河，因南下铁路中断，后乘汽车到汉口，再乘轮渡过长江到当时的湖北省委所在地武昌红楼，从此开始肩负起支撑大军南下和建设新湖北的重任。
　　

原载《档案记忆》2017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