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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彭真的君子之交

发布日期: 2018-03-12 来源:

张文松 口述 韩勤英 整理

  我与彭真1936年秋在北平相识,当时我掩护他做地下党工作。1949年北平解放后,彭真长期兼任中共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市长,直到1966年5月“文化大革命”爆发。在这17年间,我先后在市委办公室(厅)、政策研究室、教育部等部门工作,担任过这些部门的主要职务,一直在他身边工作,实际上是他的助手。在几十年的接触中,我受彭真的影响和教育很大。但我们之间一直是同志关系,君子之交淡如水。私人事务上从未相互求过什么。这里回忆一些片段,且谈谈我对他的一些了解和认识。

掩护出狱后的“魏先生”

  1935年8月,彭真从设在北平的国民党河北第二监狱刑满出狱。出狱后,他从北平回天津寻找党的组织。1936年秋天,我才17岁,还是中国大学的旁听生,是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成员。有一天,姑姑张秀岩把我找到天津去,当面交代任务,要我掩护刚刚出狱的彭真。姑姑是20年代经李大钊批准入党的老党员,告诉我利用我叔叔张璧在“大义社”的房子做掩护。
  彭真一开始住在前门外东打磨厂的一个小旅社里。我的任务是和彭真接头,通知他到新的居住地点,我陪他住在“大义社”的一座宅子,那里四周全是树木,大门朝东,里面有三间房。我第一次见到彭真,他戴着礼帽,穿着夹袍子,个子高高的,脸部十分消瘦,面色青黄十分难看,鼻子显得特别突出,用手绢擤鼻子时还有血。我觉得他像个病人。后来才知道他在敌人监狱里待了6年,刚出狱不久。我称他“魏先生”。
  当时距一二·九运动爆发不到一年,如何在国民党统治地区把学生抗日爱国运动进行下去,通过什么方式把群众团结在党的周围,有很多问题需要解答,很多工作需要像彭真那样有丰富经验的干部来领导。彭真当时担任北方局组织部长,他不顾恶劣的斗争环境和病弱的身体,很快开始了紧张的工作,主要是开会、与人接头。平津地区不少一二·九运动负责人常去找他,我就给他们准备些茶水、放放哨。有时针对青年学生存在的思想问题,彭真也常找他们谈话。比如1936年底西安事变发生后,北平有些人士和青年对释放蒋介石不理解,彭真就向许德珩等人详细讲解党的方针政策,指出放蒋有利于逼蒋抗日,建立统一战线等。
  彭真常到清华大学去工作,有时半夜才回来,到了住处他就敲后墙,越墙进院后我再打开房门让他进来。在我们的住处,存放着许多他带回来的文件,如季米特洛夫的报告、英文的密勒氏报等。彭真告诉我,共产国际执委会关于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报告他当时也看到了。
  彭真在这里一直住到1937年春,然后就随刘少奇去延安参加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会议(当时称苏区党代表会议)和中国共产党白区工作会议去了。记得临行前,姑姑还特意从天津来为彭真同志饯行,她随后也去了延安。

担任彭真助手

  1948年我因肺结核到西柏坡养病,同时向组织汇报北平地下党的工作,在那里待了两三个月。年底党中央任命彭真担任北平市委书记,带领新组建的市委人员从保定向北平进发。途中他致电安子文说,张文松对北平文化界较熟悉,此间需要他,如医生允许,请即赶来。接中组部通知后,我立即于1949年1月下旬,乘坐四野的车赶到石家庄,又从天津到北平海淀,在青龙桥与彭真会面。当时北平市委和北平军事管制委员会正准备进城,彭真问我进城后到哪里去找房子安排市委机关驻地。我考虑了几个地方,中南海势必将留给中央使用;铁狮子胡同的执政府房子不少,但很破旧;顺承王府的房子也是一种选择,但都不理想;还有就是东交民巷的德国大使馆,1945年德国战败后,一直是空的。彭真派人考察后最后选定北京市委机关就设在德国大使馆。使馆里有个搞接待的大厅,很多会议都是在那里开的。因为地方小,开会时很多同志都坐在地下,好像赶集一样,北平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主任兼市长叶剑英常开玩笑:又开“骡马大会”了!
  刚解放时,赵凡、崔月犁、王汉斌和我都是彭真的直接助手,直接承办彭真等领导同志交办的事项。刚一进城,机构不甚健全,人手又少。但由于进城之前,市委做了大量准备工作,从调集、训练干部、制订城市政策、安定社会秩序,到系统进行接管,都做了细致的安排,所以尽管事务繁多、情况复杂,也遇到一些始料不及的问题,但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大家都兢兢业业,不分昼夜地苦干。
  彭真对学习非常有兴趣,在我看来,他的学识大部分靠自学,来自在长期的革命斗争和建设事业中,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不断刻苦学习,注意点滴积累。除了学习马列原著,彭真还注意研究历史。毛主席通晓古今、博大精深,他在谈话中引用的东西很多,有些是成语典故,有些是从古书上引的。彭真参加中央的会议时注意将这些话记下来,有的不知道出处和意思,回来我就帮他去查找。我还根据需要负责给他买书。记得有一次,彭真听毛主席讲接班人问题,讲到《六祖坛经》,五祖传给六祖慧能,回来后就让我到旧书店买《六祖坛经》,我赶快到琉璃厂、东安市场的旧书摊去买来交给他,便于他了解和体会毛主席讲话的精神。
  我做彭真的助手从未给他起草过讲话稿。他讲话前一般都是写个提纲,讲话时针对不同的说话对象用不同的语言,深入浅出,很有特点。比如三大改造完成后,他用最通俗的语言讲:人的身子已经进入社会主义了,脑袋还没进入社会主义,就是说思想还没转过来。类似这样形象的讲话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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